LOFTER for ipad —— 让兴趣,更有趣

点击下载 关闭

苏少白

sushaobai.lofter.com|个人应用 for Android

共52篇文章,2574人喜欢

应用截图

苏少白

苏少白

 

1950 “我的学生不在任何人面前掉眼泪”

  林楠笙×陈默群

  ooc预警,私设如山,历史小白一枚,如有不符合真实情况的地方欢迎指出,不喜请划走

  设定为陈默群没有真叛变而是做了碟中谍。新中国成立初期,全员存活,陈默群因为在抗日战争中有功又没有参加之后的内战而没有被处决,林楠笙带着他回到上海。


  那人还是一如既往,西装革履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只是下身多了一张轮椅,显得整个人有些颓废的锋利感。

  他早早地就起了,透过百叶窗看着外面繁华的街道,熙熙攘攘间似乎又有十几年前的模样。可一切都不一样了,再也没有白色恐怖,再也没有一群西装下藏着枪的亡命之徒,再也没有随时随地的跟踪和抓捕。

  陈默群静静地看着,一言不发。

  彼时林楠笙推门时,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。

  “站长,您……”年轻人快步走过来,“您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?”

  他还是习惯用很久以前的称呼,怎么改都改不掉,又或许除了这个称呼,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。

  陈默群没接他的话茬。

  “站长,我给你买了刚出炉的生煎,杨记的,好多人排队买,你快尝尝。”林楠笙把袋子捧到他面前,满眼期待地看着他。

  他是什么时候变的呢。

  陈默群低头看着他,当年自己作为一个顽固的战犯,一个残废的再也没有用的人,本应被送去禁闭,改造,终身不见天日,可他却一再争取,不惜拼上自己的地位和身份,来保下他,然后辞去了所有工作,只身带着他回了上海。

  难道是因为他为他挡下了高桥千兵卫的子弹,又在被日本人抓进宪兵部刑讯的时候,死活都不肯说出他带着那块梅花手表去了哪里,和谁见面,最终导致双腿被打断落下终身残废。

  陈默群自嘲地笑笑,他不是为了他,他这么做是出于对国家最后的忠诚。这个青年自以为是的样子,还真和他有那么几分相似。

  “站长,站长?”

  陈默群回过了神,接过了林楠笙递过来的袋子,生煎的香味萦绕鼻间,他伸手捏了一个送到口中,慢慢地咀嚼着。

  林楠笙看到他进食,很期待地盯着,小心翼翼道:“站长,味道怎么样?”

  陈默群轻轻一点头,“谢谢。”

  他这个人能说句谢谢还肯屈尊降贵地吃,就说明这东西还可以,甚至还挺合他胃口。林楠笙终于放下心来,“您爱吃就好,我明天再去给您买。”

  “不用麻烦。”陈默群淡淡道:“辛苦林书记照顾我这个顽固分子了。”

  林楠笙的眼神暗淡了一瞬,“站长,别那么说。我现在已经不是书记了,您也不是顽固分子。”

  “可我也不是站长了。”陈默群直视他,“林楠笙,如果我说我现在想离开,不要你的陪同,而且你永远不能来找我,你会让我走吗?!”

  年轻人沉默着,却迎上了他的目光。

  两人对视良久,陈默群末了讥讽地一笑,“我就知道。你不会的。”

  “不,我会。”林楠笙道:“如果您不想和我一起生活,如果您有更好的去处,我会让您离开。并且我承诺,永远地离开。”

  陈默群一怔。

  林楠笙的眼角郁起一抹红痕,“站长,只是……我希望您能明白,我和您生活在一起,并不是为了监视您,也不是为了软禁您,我只是为了……”

  他猛地一抬头,陈默群清楚地看到泪水在他的眼里坠而不落。

  “为了什么。”他问道。

  “为了……”年轻人道:“照顾您。”

  陈默群愣住了。

  是吗,真的只是这样?多年的职业素养让他禁不住地在心里发问,可他却没有一句问出口。

  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自以为是的年轻人了。

  “出去。”他直接了当地命令道。

  “是。”他一如既往地答道。

  陈默群已经习惯了独处。早年在黄埔军校的时候,他就习惯了,那个时候他年纪极轻,却有着和年龄不符合的沉默和傲然,他的眼里只有输赢,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如此,可现在他输了,彻彻底底地失败了,这辈子都没有再翻盘的机会,他尝试过自裁,可每一次都被林楠笙察觉,然后阻止,就这样拖着过了一年,他才看清,这是他亲手带出来的狼崽子,怎么可能会看着他去死。

  剩下的只有自嘲。

  陈默群看着杯中的香槟,仰头一饮而尽。

  是了,他现在连自理都成问题,又谈何其他呢。

  林楠笙又敲响了门。

  "我不是说了让你别来烦我吗?!"陈默群低沉着嗓音道:"我不想再说第二次。"

  "可是站长,该吃药了。"门外的男孩声音有些闷闷的,似乎是对他的态度很伤心。

  见他没说话,男孩推门而入,轻手轻脚地把药片倒出来,又把温水端到他面前,"站长,我问过医生了,他说您的身体已经在逐渐好转了,虽然说......可能不能像以前那么好,但是肯定不会在下雨天难受什么的了。"

  陈默群不睬他。身体好不好的又有什么关系呢,反正他也没用了。真不知道他一门心思要给自己看病是为了什么。

  "还有啊,站长,今天下午我定了两张电影票,我带您出去散散心怎么样。"林楠笙絮絮说着,"我还有个老同学,做西装做的可好了,明天上午带您一起去瞧瞧,让他给您做几身,您看怎么样。"

  陈默群:"......"

  这小子还蹬鼻子上脸了!

  "我不需要。"他冷声道:"林书记留着自己看,自己穿吧。"

  林楠笙好像很难过,接过他喝过的空水杯,慢慢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
  陈默群道:"说完了吗?说完就出去。"

  "站长,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不肯和我和解。"男孩扭头看着他,"您真的很讨厌我吗?"

  "自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,我们注定是两条路上的人。"陈默群道:"殊途同归,那是对我的侮辱,你明白吗?"

  "可无论如何,我们共同的理想都是为了中国能够更好,不是吗?"林楠笙站起来,"现在无产阶级已经实现了我们的理想,您为什么不能接受新世界呢?"

  陈默群直直凝视着他的双眼:"因为新世界不属于我。"

  林楠笙哑了口。

  他要怎么说,新世界是属于所有人的,对于陈默群的功过情况,中央那边已经给出了明确批复,予以观察、予以改过自新的机会,虽然被终身剥夺政治权利,但他却有权享受鲜花和阳光,有权像个正常人一样,去往祖国的任何地方。

  "站长,或许您不知道。"林楠笙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道:"中央那边认可你在抗战中作出的贡献。您现在是自由的,和我一样,您不是什么战犯,只要您愿意放下仇恨,放下偏见,新世界就会欢迎您的呀。"

  陈默群冷笑一声,"你们的论调,可真是几十年都没变啊。这是你的话,还是顾慎言的?"

  "当然是我的!"林楠笙道:"站长,放下过去吧,我知道,您虽然嘴上不承认,但心里已经接受了......"

 "林楠笙这就是你跟他们学到的吗?!"陈默群有些愠怒,"够了,林书记,今天的改造到此为止吧。"

  

  也许是上次真的把陈默群气到了,又恰逢这两天阴雨连绵,他一病不起,额头滚烫,又执拗地不肯去医院,林楠笙请来的医生看完后开了几副药,又在家里挂了吊瓶,这才渐渐退下去些烧。

  他白天昏睡,吃饭什么的都是林楠笙亲自熬的粥,然后再一点一点喂给他。陈默群很生他的气,但是却没办法拒绝送到唇边的粥,更没法对他日日夜夜的陪护坐视不理。

  某个礼拜天下午,家里的门被敲响了,林楠笙怎么也没想到门外站着的竟然会是阔别多年的顾慎言。

  陈默群虽然动不了,却也敏锐地分辨出来人是谁,脸色倏地阴沉下来。

  "顾老师?!"林楠笙立刻握住了对方伸出的手,喜悦之情溢于言表,"您怎么、您怎么来了?"

  顾慎言拍拍他的肩,"是啊,这么多年没见我,不请我进去坐坐?"

  林楠笙连忙让出路,顾慎言坐在沙发上,自顾自地说道:"我在延安那边忙完,就回了北京,结果没见着你人,一问才知道你又回上海了,本来呢也没想过来,可你说巧不巧,中央把我安排到上海这边工作了。"

  林楠笙给他斟了杯茶,"原来是这样,顾老师,那您这次回上海,是不是不打算走了?"

  "这个说不准,不过近期应该是不会走的。"顾慎言笑着说,"我呀也累了,建设新中国的事情,还要靠你们年轻人喽。"

  林楠笙也笑起来,"顾老师说的是,改天我请您吃饭!"

  "下馆子就不必了,这个虽然说现在新中国成立了,但是我们还得勤俭啊,这个工作作风是不能变的。"顾慎言说:"不过小林你在家里给我做几个菜我倒是很乐意的。"

  "那没问题,顾老师什么时候想来,随时都可以。"林楠笙笑道。

  顾慎言突然压低了声音,"我听说陈默群和你住在一块?"

  "啊......是。"林楠笙道:"怎么了吗?"

  顾慎言问道:"这是中央的决定?"

  "不是,是我的决定。"林楠笙道。

  "我就说,中央那边不是已经批复了。"顾慎言一副猜到了的表情,"他最近怎么样?"

  林楠笙看了眼里屋紧闭的房门,"他......还好。"

  顾慎言看出了他的犹豫,"行了,我不问我不问。"他叹了口气,"他和你的事我都知道了,既然你做出了这个决定,就得负责任,不管怎么说,照顾好他。"

  "我会的。"林楠笙道,"但是我和他都希望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下去,不声张,也不引人注目,您也知道他的性格。"

  顾慎言挑了挑眉,"他还是老样子?"

  "嗯。"林楠笙闷闷地应道。

  "方便我进去看看他吗?"顾慎言深吸一口气后还是说出了请求。

  林楠笙下意识脱口道:"不。"随即又道:"我......我去问问。"

  推开门进去的时候,那突然有点不敢直视陈默群的眼睛,就算不至身前,他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紧绷的弦。

  "站、站长,顾老师来了。"林楠笙吞吞吐吐,"他想、他想见见您。"

  "你们是轮番来羞辱我的吗?"陈默群没有多少力气,却一字一顿,"看我这个昔日的敌人现在就像一个小丑一样,看我像一条狗一样站不起来,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,你们很满意是吗?!"

  "不是的站长!您如果不想见我一定不会让他进来的!"林楠笙急道,"站长,请您相信我,我绝对没有羞辱您的意思。"

  陈默群道:"很好,你口口声声说这地方没有别人知道,你说......咳咳咳......你骗我林楠笙,你骗我!"

  他激烈地咳嗽起来,林楠笙立刻过去抚着他的背,"对不起站长对不起,我也不知道顾老师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。都是我的错。"

  "滚出去。现在。"陈默群推开他,"和外面那个人一起,滚。"

  

  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。

  为什么这个男人还是不肯和自己和解,难道他真的油盐不进,软硬不吃,和那些顽固分子一样吗?这不可能,林楠笙想,他的站长绝对不可能是那样的人,如果是的话,他为什么会替他挡下子弹,又为什么会把那块手表交给他,那时他已经知道他是共党,可他仍然把最重要的东西交到他的手里,就算是断腿这样的酷刑也没能让他屈服。

  他的站长,自始至终都是一个骄傲的人啊。

  是他把他带到了上海,给了他实现理想的机会,也是他教会他怎么做事,怎么活下去,林楠笙看着昏睡的人,把被角给他掖了掖,在日本人的枪口下做卧底,十年如一日,被人唾骂,被人羞辱,仍然在默默地传递着情报。这样的苦,他从来没有说给他过。

  他还记得当初闯进宪兵部救人的时候,他高傲的头颅也没有对日本人底下,尽管他再也站不起来,可脊背仍然挺得笔直,没有熟悉的三件套,没有熟悉的油头,他浑身都是伤,可林楠笙偏偏在他眼里,恍惚间看到了多年前去特训班时那个沉鸷、不苟言笑的长官。

  在他的子弹穿透日本守卫的胸膛的时候,当那人看到闯进来的人是他时,他在放心地倒在了他的怀里。就像现在这样,沉睡。

  林楠笙仔细地看着他的眉眼。

  他的站长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敛去一身的锋芒,两道剑眉平和地舒展开,薄唇紧抿,高挺的鼻梁是他看上去如此贵气逼人。林楠笙突然很想知道这人小时候的光景,很想听他说从前事。丝毫没注意到怀中之人已经醒来,凝视着自己。

  "很好笑么。"

  林楠笙一个激灵,"不,没有,我只是......"

  "只是什么。"陈默群问。

  "我只是很心疼您。"林楠笙如实回答。

  就在他以为陈默群又会冷言冷语地嘲讽一番时,对方却很平淡地开口道:"为什么。"

  "您为了国家所受的苦,实在太多太多了。站长,那些鬼子那样对您,为什么您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起过。为什么您不肯告诉领导您的经历,让他们一度认为您什么功劳也没有。"林楠笙越说越激动,"站长,我想知道原因。"

  陈默群看着眼前这个激动的年轻人,静静地听他说完,"有什么好说的,你真的觉得我陈默群是一个贪生怕死,贪图功劳的人么。刑讯时我咬死了不说,是因为我和你们共党一样,有自己的信仰,我知道什么是最后的底线。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,是因为我认为这并不算是功劳,我问你,难道一个人仅仅做到不出卖自己的国家,就算的上是大功一件吗?"

  林楠笙被他说的有些恍惚,这是他第一次愿意和自己说这么多话,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听着,生怕漏了他的一丝声音。

  "站长,我......"他低下头,"对不起您。如果我能够及时察觉您是卧底,兴许就不会让您的处境变得那么艰难,是我做的不够好,我没有及时赶到救下您。对不起站长,我还是辜负了您对我的教诲。"

  "我对你的教诲是让你不要管我。"陈默群道:"可你还是来找我了。"

  林楠笙道:"站长,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啊。"

  陈默群看着他,男孩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,他突然淡淡一笑,"哭什么林楠笙,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心慈手软。把你的眼泪收回去。我的学生不在任何人面前掉眼泪!"

  我的学生......我的学生。

  他还是认自己这个学生的,林楠笙突然扑上去抱住他,"站长......我、我还以为您......您不认我了......站长,我求求您,和我一起好好生活,可以吗?"

  陈默群被他这一猝不及防地一抱震地措手不及,他推不开他,也没法下手去推,这人怎么被顾慎言那个老东西调教地这么婆婆妈妈的,真是......烦死了。

  过了些日子,陈默群的病终于好了,林楠笙提议带他出去转转,陈默群第一反应是拒绝,但是拗不过这个倔小子,还没等他说不,就被推着出了门。

  林楠笙似乎发现了对付他的方法,死缠烂打加死不要脸永远是治敌关键。

  到午后的阳光洒在久病的人脸上时,陈默群抬手遮了遮,他有多久没见过光了?

  他这种人,特务头子,一个本就见不得光的职业,什么时候也能这么光明正大地沐浴阳光了?

  他还是有些恍惚,看着周围的行人,他下意识转身看后面有没有跟踪,却只和推着他轮椅的林楠笙四目相对。

  那人冲他笑起来。

  “蠢货。”陈默群咕哝一声,扭过了头。

  林楠笙带着他来了一处小花园,两人坐在湖边树下乘凉,湖面波光粼粼,游鱼穿梭其中,垂钓的人三三两两散在湖边,林楠笙道:“站长,您想钓鱼吗?”

  陈默群愣了一瞬,“钓鱼?”

  “对啊,钓鱼。您等我一下。”男孩说着便跑到不远处的渔具摊边,回来时手里拿着两根鱼竿和两包饵料以及水桶。

  “站长,给您。”他把饵料勾在鱼竿上递给陈默群,“我们比赛吧,看谁钓得多。”

  陈默群接过鱼竿,这边林楠笙已经把浮标投入水中,聚精会神地盯着湖面。他不屑地嗤笑一声,却也不想煞了风景,也同样和他进行起这个无聊的比赛来。

  眨眼间两个小时过去了,陈默群将最后一条鱼收入桶中时,林楠笙那边已经用完了饵料,那个年轻人数了数两人桶里的鱼,挠挠头道:“站长,您赢了。”

  陈默群点点头,“我比你多几条?”

  “一条。”林楠笙答道。

  男人的眼底浮现出不满,“看来我的对手和我旗鼓相当。失策。”

  林楠笙知道,他的站长一向都是个及其在乎输赢的人,这赢了他还不满足,还想比他多好多,一瞬间他觉得站长有那么一点……可爱。

  可他不敢造次,毕恭毕敬道:“站长要加油,争取下次比我多一半。”

  陈默群被他这副蠢样逗笑了,可也只是那么一下下,他放下鱼竿,平静地望着湖面。

  “林楠笙,是不是有话问我。”他冷不防地说。

  林楠笙一惊,这位长官的眼神无疑是锐利的,做特工这么多年,一切伪装在他面前都形同虚设。

  他只好如实道:“是。站长,您能和我讲讲您小时候的事吗?”

  陈默群回头,“怎么,这也算是你们的改造内容之一?”

  “不是,这不是改造。站长,你如果不愿意说就算了。”林楠笙低下头,“是我唐突了。”

  “我有说过我不愿意说么。”陈默群道,“我出生在一个普通人家,家里并不富裕,上面还有两个哥哥,我小时候很调皮,父母越不让我做的事我越做,这种对着干的感觉让我很享受。”

  林楠笙默默听着。

  “后来我的父母被军阀杀害了,两个哥哥不知所踪,我被好心人收养,我很努力地读书学习,后来考入了黄埔军校。”陈默群语气平淡地说着,“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,那就是报仇。在那儿我学会了沉默,学会了冷血,我和他们都不一样,我眼里只有胜败输赢,因此我成了那一届最优秀的学生。”

  他笑笑,“顾慎言,那个老狐狸,和我一个宿舍,我说的这些你都可以找他考证。”没等林楠笙接话,他又接着说,“毕了业之后,我参了军,参加了北伐战争,把那些该死的军阀一一剿灭,我手刃了仇人,却也失去了我的哥哥们。因为他们竟然也加入了军阀,在关键时候差点要了我的命。”

  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,是要经历过怎样的背叛,才能把自己的心磨砺成钢,林楠笙忍不住道:“站长……”

  “后来我带的一支小队被敌人包围,我躲进了一家人家里,发现那是曾经收养过我的人,我高兴极了,告诉他们千万不要说出我在这里。可你猜后来怎么着?”陈默群冷笑起来:“为了区区几张银票,他们,不顾十几年的情分,把我,卖了。”

  “我被军阀抓住拷打,是顾慎言带人救了我。”他说,“那是我第一次输给他。这也是你问我身上的伤都是怎么来的。”

  “所以从那时起,我就知道,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值得信任的。我早就明白,所以我可以一步步成为站长。”他咬牙道:“可我没想到,到头来我还是输了。”

  林楠笙听得动容,他忽然明白,眼前这个人的郁结所在了。

  他太在乎输赢,胜过了一切,几近疯狂。

  “站长。”他的声音异常冷静,“人不能不在乎输赢,也不能太在乎输赢。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,您已经赢了。”

  陈默群抬眼看他。

  “您心中的输赢是什么呢?”林楠笙道:“换句话说,您从军的目的是什么呢?相信您也和我一样,是为了中国能有更好的未来。有人曾经告诉过我,你的信仰不应该依附于任何人。”他微微一笑,“您的输赢却应该依附于您的信仰。”

  陈默群怔住了。

  “您看,现在新中国成立了,人民安居乐业,一派欣欣向荣,这不正是您所希望看到的吗?而这一切中也有您的付出,难道这还不算是您赢了吗?”林楠笙单膝跪在陈默群的轮椅前,“站长,共产党能治理好新中国,请您相信我们,我们不会辜负人民的期望的。”

  陈默群没有说话。

  他这是被……改造成功了么。怎么,说不出反驳这个小共党的话来?

  他的唇张了张,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。

  那些年国民党的罪行他也不是没看到过,在日寇侵略的时候,他们还在残害自己的同胞,甚至采取什么不抵抗政策,任由日本人占领国土。重庆谈判后翻脸比翻书都快,围追堵截,大肆搜捕……

  他也不是没有问过自己,这样做真的是有意义的吗?

  可作为一个军人,他却不能违背自己当初的誓言。

  陈默群从噩梦中惊醒,他梦见自己被处决,可他怕的不是死,而是一腔热血无处泼洒。

  双腿伤处的隐隐作痛把他拉回到现实。林楠笙听见响动立刻推门进来,看到他正满头大汗地倚着床头喘息,连忙道:“站长,您怎么了?”

  夜色沉沉,陈默群看了看表,才夜里两点多,他摆了摆手,“没事,出去。”

  “是不是做噩梦了?”林楠笙关切道:“我去给您倒杯水。”

  陈默群被他揽在怀里,小口抿着水,“谢谢。”

  “跟我还客气什么。”林楠笙道,“站长,您需要我在这儿陪您吗?”

  陈默群摇摇头,“不用,你去休息吧。”

  察觉到上面的人久不言语,陈默群敏感道:“怎么了,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说。”

  “站长……”林楠笙咽了口唾沫,“我本打算再想想的……我……”

  “说话。”陈默群命令道。

  “顾、顾老师明天要来。”林楠笙嗫嚅道:“但我还没答应他……如果您不愿意,我、我可以……拒绝……”

  一阵沉默。

  林楠笙其实很畏惧,他担心像上次的那样,他那么抵触,带着恶狠狠的敌意。

  他也害怕这两个老对头见面掐架,对任何一方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他都不能置身事外。

  就在他紧张地等待这人骂他个狗血淋头的时候,这人却出人意料地避重就轻,“上次你和我说,那个告诉你信仰不应该依附于任何人的人,是顾慎言吧。”

  “嗯?”林楠笙一愣,“是,您猜到了。”

  “让他来。”陈默群声音一沉,“我也很期待见到他。”


  不知道大家喜欢这样的日常嘛,如果喜欢欢迎留言我会视情况更文de✌

苏少白

功能说明

1. 独立查看“苏少白”发布在LOFTER的所有文章
2. 文章更新通知提醒
3. 归档方式查看
4. 方便的分享文章到微信、微博

创建一个属于自己的APP

本应用由UAPP生成,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。UAPP支持LOFTER、网易博客、新浪博客、百度空间、QQ空间、blogbus、豆瓣日记、点点网、搜狐博客、网易摄影等生成个人应用。

了解更多

联系我们|招贤纳士|移动客户端|风格模板|官方博客|侵权投诉 Reporting Infringements|未成年人有害信息举报 0571-89852053|涉企举报专区
网易公司版权所有 ©1997-2024  浙公网安备 33010802010186号 浙ICP备16011220号-11 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:浙B2-20160599
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: 浙网文[2022]1208-054号 自营经营者信息 工业和信息化部备案管理系统网站 12318全国文化市场举报网站
网信算备330108093980202220015号 网信算备330108093980204230011号